第(3/3)页 后来啊,凌泽爱着的是她,自己爱的却是凌泽,她们也注定势不两立。 现在,她爱的人为这个人而死了,她们依旧注定势不两立。 既然已经这样了,时间也早就没有了回转的机会,一切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,那么就这样吧。 让她觉得她,从一开始,就厌恶她就好了。 这样,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。 看着阿栾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,胡雪向后跌了好几步,捂住自己的伤处。 也许是失血的缘故,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失去了意识。 胡雪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,可能会是死亡吧。 或许死了也好,这样,欠下的是不是就可以偿还回去一部分了。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夜凌渊,三个孩子没了娘亲之后还有父皇,父皇会和娘亲一样爱着他们,疼着他们,那夜凌渊要怎么办? 她离开他的身边,和她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上,应该还是有所不同的。 他要怎么办? 看吧看吧,即便是到最后的时刻了,她也无法放下夜凌渊这个男人,栽了栽了,她这一辈子,算是栽了,彻底无比。 她多想永远呆在他的身边啊,可惜,胡雪深知自己不能够那么自私。 “姑娘,姑娘,姑娘。” 胡雪听见了有人唤自己的声音,皱了皱眉头地醒了过来。 眼前这个人,可不是这驿馆的老板娘吗? 胡雪喃喃自语:“怎么回事,我这是睡了多久了。” 女人无可奈何地道:“姑娘您可是睡了足足十日啊!” 胡雪的眉心一跳:“十日?!” 她真的睡了这么久?可千万别是在诓她啊。 胡雪纳闷:“我在这儿睡了十日,你们居然都没有直接把我扔出去?” 驿站老板娘脸一黑:“我们倒是想把你直接扔出去,客这万一要是让谁给瞧见了,我们驿馆可是自己砸了自己招牌了。” 胡雪的嘴角抽了抽,原来是看重这一茬。 “咳咳咳。”老板娘清了清嗓子,十分厚道地道:“这几日你睡过去我们照顾你的费用……”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算盘算了算道:“嗯,给五十两银子吧。” 胡雪瞪了眼睛:“五十两银子,你们不如去抢。” 老板娘摊摊手:“没办法啊,姑娘这种情况对于我们属于无妄之灾,所以我们店里的伙计都受到了惊吓,您还不得表示表示?” 胡雪觉得自己是摊上黑店了。 老板娘一笑:“嘿,你还真别一副摊上了,黑店了的表情,银子哪有命重要,是吧?” 胡雪的嘴角抽了抽,确实,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这会子早已一命呜呼了。 她扯了扯嘴角,肉痛道:“那好吧,只要你在告诉我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没有,我就把银子给你。” 那老板娘似乎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很奇怪,瞥了她一眼道:“倒是没有什么大事。” 胡雪这才松了一口气。 老板娘又道;“就是咱们晋国,又换了一皇帝。” 胡雪:“……什么!?” 看她这惊奇这样儿,老板娘皱了皱眉头:“额……你这是什么反应,上头换了皇帝,跟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?” 胡雪:“!!!” “你刚才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!” 老板娘点了点头:“没有啊,确实没有,我与我的家人身体安康,万事如意,并无大事啊。” 胡雪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她:“你说,皇帝他,不,我是指先帝他,怎么了?” 老板娘怪异地看了她一眼:“先帝是你爹吗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?” “你快说啊!” 她突然拔高了的声音吓了老板娘一跳。 “干什么这么着急啊,据说是前些天,先帝爷生了一场怪病,没过几天就甍逝了,诶,你干嘛呀,你的伤养好了吗,这种国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我这些小老百姓瞎操心什么啊!快回来躺好别死在这儿了。” 老板娘无比担心若是自己的驿馆死人了会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意。 但看这姑娘跑出去的生龙活虎的那个样子…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。 胡雪的满心都是先帝甍逝的消息。 满脑子都是。 那是什么感觉?简直要被折磨的疯了! 在她睡着的十日里面,夜凌渊变成了先帝,得了一种怪病? 那是什么? 是时雨蛊的余毒未解开的缘故吗? 到底是为什么,怎么可能,怎么会这样!? 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的。 胡雪掩面痛哭了起来,怎么会这样。 才十天的时间而已,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? 哭过之后,她抹了泪,选了匹马,决定起码回皇宫。 尽管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禁得住这些颠簸。 胡雪要进入皇宫的时候,在玄武门让人给拦下了:“大胆刁民!” 胡雪只是瞥了他们一眼,腾跃而起,翻进了皇宫的门,没人看见她往哪里去了。 这可怎么办?根本连找都无处去找的。 可千万别是什么刺客啊。 胡雪一路就往金銮殿去,路上遇见了弦歌。 弦歌满脸的泪水,而看见她的时候,蓦然低下了头。 胡雪皱眉:“弦歌,你父皇呢?” 弦歌却是一把推开了她,若是换做从前,弦歌从来不会这么做,不管她怎么样了,她在哭泣的时候都只会往她的怀里钻罢了。 “夜弦歌!你父皇呢?” 弦歌咬住唇哭着,胡雪看着她,一整颗心都在下坠。 她还是在哭,说出来的话是:“我们没有父皇了。” 那一瞬间,胡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,好像整个世界刹那间都空空如也可一般。 “为什么?夜弦歌,为什么啊!” 弦歌只是哭:“父皇病了,想要见阿娘,甚至四处都贴了寻艺的皇榜,为什么阿娘却当做完全没有看见的样子!?也不回来看父皇最后一眼,当初父皇说阿娘心狠,弦歌不相信,可是现在看来,阿娘是真的足够心狠!” 胡雪的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一般,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她差点站不稳,但是她必须得要保持镇定,她要是不镇定了弦歌他们怎么办? “大哥才这么小,大哥才这么小,以后要怎么办?” 听着她的声音,胡雪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因为手脚全都冰冷了。 “如今主持大局的,是你大哥?” 弦歌拼了命一样的打着胡雪的肩膀:“大哥这么小,以后要怎么办,以后要怎么办?” 胡雪的唇动了动:“为什么,什么病会那么重。” 弦歌的眼眶红的像兔子:“一个姓李的叔叔说,因为爹爹从前中过剧毒,毒素虽除,但身子骨奇差无比,因为阿娘走了,父皇急火攻心了……并发了此次的疾病……” 胡雪的眼前黑了一黑,好不容易她才站稳:“是,是吗……” 弦歌虽然怪胡雪狠心,却在这一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:“阿娘,阿娘你怎么了?” “咳咳……”胡雪浅笑:“没,没事。” 她小心翼翼地将喉咙间蔓延上来的腥甜咽下,她不能让弦歌在这个时候了还要担心她。 “阿娘!你究竟怎么了,你别吓唬弦歌啊!” “别,别说话。”她骤然拔高的声音让胡雪几乎受不了。 “你们的父皇呢,让我去看看他。” 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,就好像死的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。 弦歌从未见到阿娘这个样子,她的眼中像是什么都没有了。 “阿娘,阿娘……” “咳咳咳……”胡雪忍不住地一阵咳嗽,手上遍布了殷红。 “阿娘!”弦歌大惊。 胡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:“有什么好稀奇的,不就是牙龈了点血吗?没事?你别喊,带我去看看你父皇,走。” 真是感谢阿栾,让她内伤外伤一起受了。 可胡雪又能怎么办呢?不能叫弦歌和长安担忧才是, 弦歌觉得此刻的阿娘简直不像她的阿娘。 “阿娘,爹爹没了,您可千万不要在出事了!” 弦歌一下子哭的更凶了,胡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:“别,别哭啊,你娘我……快要受不住了。” “娘!你到底怎么了!?爹!父皇!父皇!” 见她这样一阵阵凄厉的喊父皇,胡雪觉得心痛无比。 夜凌渊,真的已经不在了吗? 那她呢?她要怎么办? 或许她经历了这一次,也没有什么时日了呢? 胡雪在此刻甚至有些预感,感觉自己也许也没有几日可活的了。 “弦歌别哭,待娘去看一眼你爹……”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来了。 每说一遍,心脏都是一阵紧缩的疼。 “父皇,父皇!爹!弦歌要怎么办?父皇……” 胡雪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处的伤又撕裂了开。 她强撑着站起了身来:“走,带娘去看看你父皇……” 弦歌看着自家娘亲胸口处已经被一鲜血染红,她怎么能不知道这是经历了什么!? 她的娘亲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。 难怪……难怪……听说父皇病重阿娘也没有回来,难怪直到父皇逝去之后好几天了阿娘才回来。 “阿娘!阿娘!你究竟怎么了,究竟怎么了啊!” 胡雪对她笑:“弦歌,不要怪阿娘,娘肯能,很快很快就能去陪你的父皇了吧。” 她被阿栾捅了一刀的那一道伤裂开的更严重了。 弦歌彻底心慌了:“娘,娘!” 胡雪眼中的世界转动的更加厉害了,可是不行啊,她还要去看夜凌渊的,不行啊,不能就这样晕过去啊…… “娘!” 看见胡雪倒下,弦歌的瞳孔微缩:“娘!” 弦歌看着她胸口的伤,竟然连反应都忘了,甚至于都忘记自己应该接住娘亲,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—— 娘亲是不是要出事了! “雪儿!” 胡雪朦胧之间好像听见了夜凌渊的声音,她的眼角有泪在落下:“对不起。” …… 夜凌渊用尽了心机让她回来,却不想待她在回来,会是这样的场景。 胡雪,我不过是想叫你尝尝当初你亲手所赠的生离死别的滋味,可为何更加痛心的人,总是我呢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