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清水河上游尽头处,丫头的墓穴简简单单,却时常能沐浴于阳光之下,也总有芳草花木向阳而生。 丫头与陈玉知一起生活时总喜欢枕着他的臂膀入眠,而后者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短暂的甜蜜。 待到青衫转醒时,无尽空虚无故人,若不是腰际的银花苗饰尚在,也许会觉得这都是大梦一场。 胸前以剑指而破的小窟窿尚未结痂,疼痛自然不可避免,身上的伤总有痊愈的一天,但心中的伤却无药医。 那一日漫天飞花樟树下,陈玉知早就做好了心伤的准备,宁愿用长长久久的悲凄去换月小毒此生无憾。 小杂毛推门而入,见陈玉知醒了,叹道:“你这家伙真是胡闹,不要命了?” “有酒吗?” 茅山小道斜眼瞥了瞥陈玉知,本想斥责他几句,却终是开不了口,转身走到了高脚楼上的过道,对着正在楼脚下的花骨喊道:“小骨头,你玉知大哥想喝酒!” 李溪扬最懂陈玉知,一路走来相互扶持。其实当日飘雪之时,他们本可阻止陈玉知那般自虐的行为,尤其是花骨这少年郎,瞧见青衫胸前嫣红一片后就想前去河畔阻止,最后却被自己给拉了下来。 他知道陈玉知想唤醒陈胤侦,也希望他能够唤醒对方,若是月小毒得救,那便算皆大欢喜,可事与愿违,直到血迹渗入清水河都没有任何异动。 有些事情不论结局,做了叫无憾,不做叫遗憾。 陈玉知是个“肆意而为”的江湖游侠,可与乞丐痛饮,可替气节拔剑,无愧天地,无愧于心。 但在茅山小道眼里,他对自己终究是太“狠”了些,似乎世间万物皆珍贵,青衫反而成了最不值钱的玩意儿。老话都说冷暖自知,小杂毛早就替兄弟备好了酒坛子,那日他眼眶也有些湿红,言道:“他不爱惜自己,那总得有兄弟照顾他不是?” 久品茶而凉,寒饮酒而暖。 花骨抱着两坛米酒跃上了高脚楼,陈玉知掀开红封却没有仰头痛饮,碎道:“这酒为何如此苦涩?” 他就这么抱着酒坛子垂头不语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许久后问道:“她在何处?” 花骨言道:“小毒姐姐在清水河上游!” 陈玉知一手提着酒坛子,一手握着黑剑走下了高脚楼,失魂落魄出墩寨,独自一人到尽头,寨中长辈见他这般模样皆会唉叹一声,无奈摇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