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武丁快步走下城头,石阶上的碎石被他踩得 “咯吱” 作响。他穿过战场,地上的血迹沾湿了他的靴底,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。走到妇好面前时,他伸手按住她握刀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刀柄传过去,语气沉稳:“不可。杀俘不祥,更非长久之计。” 妇好皱眉,满脸不解地看着他,语气里带着点急:“你小子!这些贼子三番五次犯境,烧杀抢掠,留着必成后患!” 她手上微微用力,似乎还想继续,却被武丁稳稳按住。 “我们要让他们知道,镜泊村不是只会杀戮的蛮地。” 武丁的目光扫过那些被俘的土方人,有几个还受了伤,正蜷缩在地上**,“将受伤的战俘包扎好,放他们回去。其余人暂且关押,好生对待,每日供给吃食,不可苛待。” 妇好愣住了,她看着武丁的眼睛,那双总是带着冷静的眸子里,此刻满是坚定。她犹豫了片刻,手指渐渐放松,最终收回了长刀,起身时动作还有些僵硬:“你的意思,是以德服人?” “不错。” 武丁点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和,却又不失威严,“战争非我所愿,可一味杀戮,只会让仇恨越积越深。善意与威严,同样能震慑四方。让他们回去告诉土方的首领,我们不愿再动干戈,但也绝不惧怕战争。” 妇好望着武丁,月光洒在他的脸上,将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清晰。她忽然觉得,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,他有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格局。眼中闪过一丝钦佩,她转身对着玄鸟卫下令:“按少爷说的做!受伤的战俘先找军医包扎,其余人押回营地,严加看管,不许虐待!” 玄鸟卫们齐声应和,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战俘。月光下,武丁和妇好并肩而立,望着被押解着远去的俘虏,风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些,只剩下胡杨林的涩味。气氛庄重而安静,两人都没有说话,却仿佛心有灵犀般,都明白这场夜袭,不仅是一场战争的胜利,更是一种理念的开始 —— 用善意化解仇恨,用威严守护家园。 子时三刻的风,裹着酒气与硝烟,在山羊义村的主营上空盘旋。“哐当” 一声脆响,酒坛被妇好的短刀劈得粉碎,酒液混着陶片溅了满地,紧接着,最后一盏气死风灯的灯芯被刀锋划破,营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。 “呜 —— 呜 ——” 尖锐的牛角号突然在黑暗里炸响,像极了猛兽的咆哮。玄鸟卫们如黑色浪潮般,从营门两侧涌来,青铜戈的刃口在残存的火把余烬中泛着冷冽的血光,撞破营门时,木柱断裂的 “咔嚓” 声与敌兵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。 妇好的短刀精准地砸向一个醉酒敌兵的后脑,那兵连哼都没哼一声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“砍旗杆!” 她的大喝声穿透混乱,玄鸟卫们立刻会意,几柄青铜戈同时朝着营中央的蛇纹大旗砍去。 “轰隆!” 旗杆断裂的巨响混着敌兵的惨叫,那面象征着山羊义村威严的蛇纹大旗轰然倒地,扬起的尘土中,敌兵们瞬间乱作一团。就在这时,东侧林道突然爆发出震天的鼓噪,数百个火把在树梢间快速晃动,火光连成一片,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营地方向压来。 “是镜泊村的伏兵!漫山遍野都是人!” 一个敌兵抱着脑袋,连滚带爬地逃窜,声音里满是恐惧。另一个敌兵被酒劲吓醒了大半,慌乱中抓起身边的空酒坛,当作兵器紧紧抱在怀里,四处张望:“在哪在哪?伏兵在哪?” 若从高处俯瞰,便能看清这 “千军万马” 的真相 —— 不过是数十个孩童举着火把,在树与树之间来回奔跑,老妇们则围在一旁,用力敲击着铜盆和木桶,“咚咚哐哐” 的声响震得树上的落叶簌簌纷飞,竟真造出了大军压境的声势。 同一时刻,密林边缘的土坡上,武丁正静静站立。他望着敌营方向腾起的火光,手指轻轻叩击着腰间的葫芦挂件 —— 那正是此前故意遗落在战俘营的同款。身旁的少年们背着竹篓,正不断往空地上倾倒碎陶罐,陶片落地的 “哗啦” 声此起彼伏。 “首领,锣鼓声盖过咱们的了!” 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说道,额头上满是汗珠。 武丁弯腰捡起一块碎陶片,在掌心轻轻抛接,眼神里满是冷静:“不够响。把腌菜坛子都砸了。” 少年们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棍,朝着竹篓里的腌菜坛子砸去。“砰砰乓乓” 的碎裂声响起,混着远处老妇们敲击铜盆的声音,竟比兵器碰撞的声响还要刺耳。 第(2/3)页